“咔啪、啪哒”。
迷迷糊糊中,周围有什么动静……这是,火焰跳动的声音?
是有谁生了火么?
这般想法在脑海中盘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清晰起来,迟钝得紧,思虑了好久,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意识竟是这般混沌,一如刚刚才神魂出窍后回归身体一般。
这样考虑的话,我之前……是昏迷过去了么?
稍微感知了一下,身体的状况似乎不太妙,虽然有感觉,但是对我大脑下达的指令却完全没有半分要去执行的意思,就连想要睁开眼睛也办不到,更别说活动身子了,整个人就跟被冰封在冷冻室中,隔了好几百年才被放出来,而且还没经过解冻程序一样。
好在身上的疼痛感倒是不强,偶尔有点难受,稍微忍受一下,也就过去了,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对此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一番了。
但是话说回来,我怎么就弄成这副德性了?昏过去之前,我是……啊,想起来,我被湮库巴斯那个混蛋给扔下悬崖来了!
我记得,那悬崖是有好几百米高来着……唔,总之,若不是当时强忍着,怕是有点点恐高的我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没想到这么掉下来居然就没太大事……不对,应该说居然还活着,光是这点便得感慨万幸了。
唔,等下,不该只有这点事才对,我记得还有什么……是什么……
“小千……”
还未得出答案,便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这个声音是……主人?
啊,对了!主人她那个时候被我抱在怀里,我们是一起坠下来的!
不过眼下的话,我所处的位置应该不是悬崖下的荒郊野岭,未觉得湿气有太重,合理猜想的话,大概是在什么比较干燥的岩石上了,身子也肯定是给人为放平的,考虑到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动静,那就只有她能够做到了。
以此看来,她必然是没什么大碍的,不仅是能够说话,也已经可以开始活动了么……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在坠下悬崖之时,虽然我有刻意抱紧她,并且将自己的身体往下沉去,想要保护她的做法,但毕竟只是权宜之策,究竟能否成功,能有多少成效,皆是未知数……好在,现在看来,已经可以得到一个明确的回复了。
“唔……唔……”
还未好好体会一下解出谜题答案般的愉悦感,我耳边又传来了她咀嚼食物的动静。
……哼,这丫头也真是的,放着我在这里不吃,跑去吃那些东西,真是让人,呃……
该、该死,我怎么被阿莱蕾将思维给同化了啊……
好想拍脸冷静一下,但是身子动不了,真是忧伤……啊,算了,反正也没有人察觉得到我的想法,没必要强行冷静下来,随便怎么想应该都无所谓……不过我没脸红吧?
脑海中的想法胡乱地转来转去,搅得我有点晕,不过反正没什么事情做,如此这般瞎想,反倒稍微放松了一些……当然,也是没什么用。
而在现实世界中,我家主人跟小仓鼠一样的咀嚼声还没停下来。奇怪,我做的饼子不会有这么难咬吧?虽然没有机器的辅助,和面之类的事情都得我自己全权包办下靠人工解决,这样弄出来的面团所做东西确实会比较劲道,但是也不至于把这单饼弄来跟橡胶一样耐咬吧?
唔,而且,提起吃的……我也有点饿了呢,好想吃东西……
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赛点到我嘴里来……唔,不对,就算塞进来了,看她都咬得这么吃力,我现在这接近瘫痪,完全靠着脑干活动来维持生命的家伙,根本也没法咀嚼嘛……
虽然,好像高中的生物书上讲过脑干其实才是控制吞咽的中枢来着?
胡思乱想间,发散性的思维完全得到解放,脑子中闪过的东西从高中转向食堂转向当年食堂厨子做出来的煎包子,最后甚至不知不觉中将在食堂里吃过小吃的制作方法全都给复习了一遍……果然,人一没法行动,而且又没能睡着或者失去意识的话,是真的完全没法控制住自己飞奔如野马般的意识的呢。
啊,话又说回来了,我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正常,重新掌控回身体呢?等到那时候……哼哼哼,不管怎么讲,现在都只有我跟主人两个人了。只要我恢复过来,对这身子弱弱的笨蛋法师,那还不是想搓扁就搓扁,想揉圆就揉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哎!怎么又乱想起来了啊!
而且这乱想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说我也不会做出这种强行推倒的事情吧!最多也就是稍微……唔……啃两口什么的,这样也就是极限……嗯?
等下,我嘴上的触感是什么情况?
虽然没法控制身体,但是如同之前说过的一样,我的感觉倒是没有太多迟钝。嘴唇接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它毫不费力地将我的嘴给撬了开来,接着伸进来同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顺便,一些有点黏糊糊的东西也给一同推进了我口腔中来。
这玩意儿并不冷,或者可以算得上是热乎乎的,携带着些许温度,让人觉得有些温暖;至于味道,则是带着些微的咸味,更多的是透着股麦香。
这是……
因为早已成了糊状的缘故,自然也是很容易吞咽掉,当我的身子被人抚着背坐起后,借着些许重力的影响,它们便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呣啊……有好好吃掉的吧?”
奇怪的入侵者离开了我的嘴中,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他人吸溜口水的声音,随即,是米娅娜自然自语的开口。
主人她……
“唔……看不到呢,还是要这样才能知道吧……”
那刚刚离开的异物杀了个回马枪,又开始乱捣起来。就跟我之前捡回来的那只布偶猫在家中无法无天,闹了个天翻地覆的时候一般,这柔柔软软的东西在我嘴里仔仔细细地刮了一遍,一点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
“呣……”
舌头还伸在我嘴里,米娅娜自然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时不时呜咽着发出声来,像是只幼生的小狗。
然而对于她这种完全算得上是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我却是半分违背与抗拒的心思都起不来。随着她每一分动作,敏感的舌头也在忠实地向我反馈起她强行进入我身体后所留下的一切,触感、温度、味道,还有些她口水的湿润感……
这个笨蛋……喂人吃饭,也不是这么喂的呀……
小小的检查自然是持续不了太久,她很快就将舌头抽了回去。嘴中少了些东西,我不禁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嗯,都吃掉了呢。”在我为着某些东西的离去,于心中涌起失落感时,面前的少女并未将我放下躺好,而是手上又紧了紧,就这么抱了上来,“小千……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已经六天了呐……”
哈啊,六天?
是从我们掉下来的时候算起么?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再不快点醒来,离开这里去找东西的话,咱们就都要饿死了哟……”还未等我从对时间流逝的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絮絮叨叨的少女又道出了让我蓦然一惊的话语,“咱带的饼子已经吃完了呐,最后一张都给你喏……呣,一定要醒过来呀,就算……就算没法离开这里了,咱也想好好道声谢呢。”
不能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即便悬崖下边的森林我们不认识路,也可以顺着山崖走到山脚的道路上才对呀?
而且……最后的?我给这丫头做的单饼按照正常人的吃法,怎么都够坚持个把月的才对呀?这才六天,就算照她往常当糖豆一样的吃法,也不至于弄得库存见底吧。
不过……最后的这张,她选择留给我了么……
潜藏在脑海中的思考自然无法被这并不会读心术的家伙察觉到,她只是略微停顿一下,又往我这儿凑了凑,面部皮肤上传来了她小脸的滑嫩感觉,“离开工坊之后,你救过咱好几次了呐……明明是咱任性把你拉过来的,你不仅没跟咱抱怨过,还一直在照顾咱呢。”
“不过,这次,可以换咱来照顾一下你啦。”少女的手指从我另半张脸上轻轻划了划,让人有点痒,“哼,真是不乖的女仆呐,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全都赖在自己主人头上了……好在没尿过床,还算是好孩子。”
唔……尿床什么的,我才没那么幼稚呢……
虽然第一反应还是这般吐槽的想法,然而内心中,真正占据了胸腔的,却是鼻尖泛酸的同时,悄然涌起的另一番感受。
有人,愿意照顾我呢……
思维的发散状态需要时间来纠正,一瞬间,我便回想起了曾经一个人默默坚持过来的日子。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独行,除开一些必要的询问,同别人的沟通的话语不会在任何一天达到两位数。有委屈无法诉说,受伤了自己抗下,即便是生病,也依然是无人知晓,到了医院,挂号拿药手术签字之类所有的事情……只能一个人默默承担下来。
这种情况下,还总得听着周围人的欢声笑语,看着同一个病房的其他人身边围满了探病的人群,要说不苦闷,不悲伤,不会觉得寂寞……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伤心,痛苦,难受,想要有人陪,甚至只是说两句话都好……愿望一直是在那里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实现过。
偶尔也起过好好交两个朋友的念头,可是狭小的交际圈子比之以往更为封闭,周围一同打工的其他人,也会因为自己太过于拼命的架势,而对自己抱着警惕,担忧自己挤掉他们饭碗的念头。
找个女朋友的念头也不是没有泛起过,只是……那般处境的自己,是不应该再把其他人拖下水来一起受苦了。
但是,现在,又有人愿意照顾我了。没让我一个人躺在那荒郊野岭上沦为野兽的食粮,顾及着我的身体,将食物咀嚼好了喂过来,甚至那已经是最后一口吃食了……哈啊,这种事情,本该是我来做的才对呀……
功劳被抢走了呢……不过,没什么不高兴不愿意的,反倒是……呐,胸口这种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悸动不已的情绪该是如何称呼呢?
“诶……?怎么哭起来了?”
有些纳闷的糯软声色再次占据了我的耳间,少女用手在我脸上胡乱擦了起来,“啊啊,这个,怎么回事啊?哎,别流了呀,完全擦不干净呜……”
我也……不想流的呀……
“呣,小千好麻烦……”苦恼的少女抱怨了一声,我听到了她吸气的声音,“只能这样了吧。”
随即,原本便已经被沾湿的脸上,有点粗糙磨砺,同时比起眼泪的温度来说,更炙热一些的触感直达脑海。
这是……
在她呜呜嗯嗯的声音中,我想起了曾有一天,被我捡回家的布偶猫,舔舐着拖着病躯做饭,但是却因为不小心切到手指,而心中难过到哭出来的我的脸。
小猫的舌头有倒刺,虽然安慰到我了,但是比起眼前这家伙……真是扎人多了。
回忆中,闪过了小猫乖巧地伸着舌头,被我抓着胳膊在天空中举着,晃悠起尾巴的模样,还有它那双清澈的猫眼。
而我眼前这个傻丫头,现在,又是什么表情呢?那双赤瞳中倒映着的,又是什么景象呢?
好想……看一看啊。
身子在渐渐地发热,好似逐渐活动起来的发动机完成了预热,而关节之间,也响起了嘎嘣嘎嘣的脆响,一如机械的齿轮在慷锵作响般……
“呣……越来越多了,完全弄不干净……”
作战行动失败,米娅娜的声音变得有些失落。
该是……我安慰她的时候了。
“笨、蛋……”
口舌打结,一字一句地出着声的同时,眼睛也慢慢睁开来,刚好看见少女傻傻地张大了嘴望着我的模样。
“全是、口水了,怎么、干净嘛……”
啊,被薇布瑞汀那家伙给同化了啊……
感慨着自己抗性过低,也许需要脱掉装备转换为神圣格的同时,籍着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我慢悠悠地伸出了还在颤抖着的右手,轻轻弹了她一下。
“而且……不咸吗?”
咱养的小布偶猫可是舔了两口就嫌弃起来了哟,谁像你一样弄来我满脸口水还不停下呀……真是,让人心里暖暖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呢。
“小千……”
让我弹了一下额头后,米娅娜眨了眨眼,一副犹自不敢相信的表情。过了好几秒,她才蓦然从那副傻愣愣的模样,开始嘴角微颤,两眼婆娑着,好似……要哭出来一样。
“你终于醒了哇啊啊……”
直往我怀里撞来,少女在我胸口跟小猫一样扭着头,湿润的感觉很快自那一块传来……真的哭出来了。
“嗯……抱歉啦,现在才醒过来。唔,对了……”被这一下撞来躺倒在床上的我,轻轻地将手放在她背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猛然睁开,眼前的画面是灰褐色的石壁,“……这几天,麻烦你了。”
“呃……”
肚子上传来了有些硬邦邦的感觉,低头一看,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来,下巴顶在我肚脐上,有些……异样感。
“小千……都听到了?”
“……嗯。”
听到我肯定的答复,少女瞳孔骤然扩散了一下,随即猛地抢在面上腮红更为明显之前将脑袋埋了回去。
“呣……好丢人,说的话都被听到了……偷听,坏人……”
居然是觉得害臊,而没有第一时间想着对我杀人灭口了……该说是她变得更温柔了呢,还是我调教有方,终于看到成果了呢?
时间在我轻轻抚摸她后背的行为中缓缓流逝着,过了好半晌,她才又呐呐开口,嘴巴在我肚子上一动一动的,像只缺水的鱼儿在吐着气泡一样。
“小千……”
“嗯?”
“感谢的话……咱已经说过了。”
跟鸵鸟一样的她又往下边缩了缩,声音也愈发低了下来。
“啊?”我假装没听到,“你说什么?”
“说过谢谢的话了……”
“呃,我耳朵好像还不怎么灵……那个,可以大声点吗?”
“呣呜……”她呜咽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咱说!感谢……”
一边大喊出口,她也一边抬起头来,两手靠在我肚子上,围在嘴前,想要聚拢声音。
不过,先不论这个动作到底有没有用,抬起头来之后,她倒是确实看见我戏谑的笑容就是了……
“……”少女眨了眨眼,同我对视着,过了几秒后,我感到她的手臂似乎有些颤抖,“你欺负咱啊啊啊……”
小小的恶作剧最后所引发的,是一番没什么力度的讨打。
笑着承受了两记粉拳,我的身体也稍微恢复了一些,还欲再调笑些什么,忽然又给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动逼来夹紧了腿。
这是……啊!这丫头!
余光瞟到了她按在我肚脐上的左手,我不禁心中涌上一种可以用蛋痛这种词语来形容的情绪。
虽然……有些东西已经没有了,但,也有些东西是共通的……
“停停停……停一下!”
“诶?”
认输般地推开她后,被下半身支配的我,发挥出了眼下可以使用的全部肉体力量,瞬间便从躺着的地方蹦了起来。
“啊咧?小千你要做什么呀?”
“放、放开我啊!”对于她拉住我衣角,一脸要琢磨个明白的样子,就是不肯放我走的行为,我有些欲哭无泪,急红了脸,“我……厕、厕所啊,我、我要……再不放手我就要……呃……”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身子震了震,嘴巴慢慢长大。低头看去,这件便于运动的长裤虽然已经几日没有更换过,但八成让米娅娜用清洁法术处理过了吧,看起来还是很干净的,至少……裆部间逐渐变深的水迹,在周围干净布料的反衬下,算得上是清晰可见。
“唔哦……”和我一同见证了这一幕的米娅娜歪了歪头,“小千……这么大了还尿床……”
“这……这是尿裤子……”
“呣,没差啦,反正都是尿湿了。”
说着,她还叉起腰,微微昂首自豪道:“哼哼,咱十岁以后就没有尿过裤子了哦!”
“……”
我嘴角抽搐几下,接不上话。
先不提我这事到底是被谁给害的,光是十岁还在尿裤子这点……
这真的,是该自豪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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